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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HP霍格沃茨男生隐秘数据测评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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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Kapitel139《迷雾之眼》
      这是自己应得的,卢平心里想着。
      威森加摩法庭里嘈杂不堪。许多人同时在说话,争执声此起彼伏。写字的声音和翻动纸张的“哗啦”声混在一起,好几只猫头鹰拍打着翅膀,从横梁上飞下,又带着卷起的羊皮纸飞走。
      可这些声音都没有真正进入卢平的耳朵。
      在他当着众人的面,承认自己是狼人之后,耳边的一切都像是被抽空了。他只能看到那些面孔,那些嘴巴在一张一合,却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      他看见福吉躲在乌姆里奇背后,帽檐压得低低的,嘴巴在迅速说些什么,神情紧张。乌姆里奇举起魔杖对准他,杖尖颤抖着,在空中前后挥动。卢平看懂了,这是要他往后退。
      他往后退了几步,脚尖在石板地上磕了下,身体微微一晃,险些失去平衡。视线也跟着偏移,他看见更多人的脸。
      有许多人还在震惊,眼睛瞪得滚圆;有些脸写满了恐惧,身体下意识往椅背缩去;也有人皱着眉,眼神里带着嫌弃,仿佛看见了某种极肮脏的东西。厌恶、戒备、轻蔑,全都赤裸裸地堆在一张张脸上。
      当然,也有人在关心地看着他,也有人在担忧地望着他。
      他的理智在告诉自己,不要只盯着那些厌恶和恐惧的眼神,不要只关注那些负面的情绪,也要把事情往好处想。
      这是詹姆斯告诉他的。
      詹姆斯让他不要总是过于悲观地看待事情,世界上美好的事物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,比如霍格沃茨,比如和朋友一起冒险,比如魔法,比如莉莉。
      然后他就被莉莉拍了一下脑袋。
      之前卢平碰到有同学问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时候,詹姆斯还当着众人的面,说这是他的一个毛茸茸的小问题。
      想到詹姆斯,卢平下意识地回过头,望向他曾经的另外两个朋友。
      他们依旧被锁链紧紧桎梏在椅子上,无法动弹。卢平看见彼得正用畏惧又夹杂着愤恨的眼神瞪着西里斯,喉咙里正在挤出几句辩解。而西里斯眉头紧锁,他试图压抑住自己的怒气,可目光仍狠狠钉在彼得身上,唇角抽动,应该是在质问。
      或许唯一的相同点是,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痛苦。
      直到这时候,卢平才不得不承认,他们都回不去了。
      如果在1981年的那个万圣节,詹姆斯还没有死——如果他还能活下来,也许一切都还可以有转机。
      但是詹姆斯死了,他和莉莉都死了。
      詹姆斯死了,对于剩下的叁个人而言,无论是羡还是嫉,无论是怨还是惧都失去了意义。
      彼得选择了逃避,而他和西里斯则各自走上了自我放逐的道路,试图以此来消解在友谊分崩离析后所无休无止、经年累月增加的空洞与苦痛。
      卢平默默地盯着西里斯和彼得,直到两人都扭过头来看着他。
      他看到西里斯闭上嘴巴,担忧地看着自己,似乎想上前,但又不得不坐回椅子里。彼得也一样,他的目光闪躲不定,看了他几眼后,便扭头闭上眼睛,不再看任何人。
      在静默中,卢平看着他们的面容在视线中渐渐拉远,越来越小,直到一扇沉重的石门在自己眼前关上。
      噢,原来是他被“请”出了法庭,想来证词应该也会被作废。
      他木然地转过身,站在走廊里,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,要去哪儿。
      “莱姆斯。”一个熟悉而又令人安心的声音传来。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,看到邓布利多站在走廊不远处,朝他招手,示意他过去。
      噢,是的,邓布利多校长也在外面,只不过他是“自愿”避嫌的。
      奇妙的是,当卢平听见邓布利多校长的声音时,原本僵硬麻木的四肢仿佛被重新注入了血液,耳边的世界一下子恢复了声音,整个人都安心了下来。
      他长长吐出一口气。
      “来喝杯茶吧,”邓布利多温和地说,从宽大的袍袖里变出一只冒着热气的杯子,“在外面等得确实挺无聊的,不是吗?”
      卢平接过杯子。他抿了一口,感到自己的走失的大脑又重新回到了脖子上。
      “黑魔法防御术考试的情况怎么样?都顺利结束了吗?”邓布利多喝了一口茶后转过头,像是随口问起。
      “都顺利结束了。”提到学生们,卢平的神情缓和了些,“他们很努力,也很聪明,比我当年上学时要厉害得多。”
      邓布利多“呵呵”笑了一下,“听说你今年组织了一场很与众不同的实战考试,我碰到有些同学——”
      就在这时,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一位女魔法部官员匆匆走来,怀里抱着本实验记录册。卢平抬眼一看,觉得有些眼熟,好像是和他同届毕业的一位斯莱特林毕业生。
      她走到两人跟前,先对卢平点点头,神情自然,就好像对他的身份早有耳闻,也毫不在意。
      “先生,”她随即转向邓布利多,语气干脆,“您确定这份证据的持有者不能到现场吗?那位塞德斯莫小姐。”
      邓布利多摇摇头,语气带着遗憾:“很抱歉,她正在参加O.W.L.s考试,没法能来这里。”
      听到“塞德斯莫”的名字,卢平下意识看了一眼那本实验记录册。
      “她参加的是什么考试?”那位官员追问,语气里隐隐透着衡量。
      邓布利多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一样,有些被她逗笑了地说:“占卜课考试。”
      果然,那位女官员轻轻撇了撇嘴角:“占卜课考试?只要不是交白卷,随便画几笔就有分数。不如让她提前结束考试到法庭来。您也明白,如果她不在,这份证据的证明力就会……”
      她没有把话说完,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手里的实验记录册,意味十分明显。
      邓布利多依旧是那副样子,嘴角带笑,缓缓摇了摇头:“恐怕不行。我现在‘暂时’不是威森加摩的成员了。这件事,您可以去问福吉部长和其他人的意见。”
      女官员叹了口气,似乎知道再坚持也没用,只好抱着那本实验记录册,推门走进了法庭。
      大门刚刚合上,走廊尽头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一位满脸通红、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人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。
      “亚瑟,你来了,”邓布利多抬起头,朝顶着一头红发的中年男人说道,“我还以为你赶不及了。”
      亚瑟·韦斯莱停在两人面前,把怀里的东西往上挪了挪,喘得胸口剧烈起伏。他的红头发乱糟糟的,鼻尖和额头上全是汗珠。
      “不知道怎么的,”他一边擦汗,一边连声说道,“今天办公室里特别忙,我被人缠了好久……最后只好拜托莫丽收集了一些——斑斑——噢,该死的,我是说彼得·佩迪鲁的证据。”他用下巴指了指怀里鼓鼓囊囊的包裹,脸上露出一种又气又尴尬的神情。
      卢平正要开口,却见亚瑟忽然抬头看见了自己。亚瑟急急忙忙放下东西,用手背擦了擦汗,眼神里满是激动。
      “噢,莱姆斯!”他几乎喊出来,“请允许我现在就拥抱你一下。我真的太谢谢你发现佩迪鲁了。我和莫丽知道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晕过去——梅林啊,一个杀人犯,居然在我们孩子身边待了那么多年!特别是珀西和罗恩!孩子们还能毫发无伤,简直是谢天谢地!”
      话还没说完,他已经伸出双臂,把卢平紧紧抱了个满怀。卢平怔了一下,随即笑了笑,轻轻回抱住他。
      “我老早就应该谢谢你的,”亚瑟松开手,还在喘,“可是最近实在忙得不可开交。梅林,这场重审把魔法部搅得乱七八糟,把一个人当两个人用。”
      他弯腰拎起那包裹,扭头对邓布利多说:“那么,我先进去了。让我去会会这小子。该死的,他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演戏那么多年。”
      邓布利多看着他,语气温和:“你有把握吗,亚瑟?”
      “有没有把握再说。”亚瑟挥了挥手,眼神中透着父亲想要保护孩子的坚定,“他可是在我们家住了十几年。”
      说罢,他提着包裹,大步走向那扇石门。
      “阿嚏!”走进占卜考试的教室时,阿莉娅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。
      她旁边正好飘过一位拉文克劳同学,轻飘飘地对她说:“你知道吗,打喷嚏是因为有只来自亚洲的猫头鹰在穿靴子。这时候你一定要提防从西南方向吹来的紫色风。”
      阿莉娅看了她一眼,淡淡地应了声:“好的。”随后便略过她,走进了教室。
      考试教室布置得和特里劳妮的课差不多。厚重的窗帘遮住阳光,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香气。圆桌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水晶球,球面内翻滚着乳白色的雾。几十个考生分散坐下,低声议论。
      占卜学的O.W.L.s考试分为两部分。笔试是理论题,占比叁成,内容包括茶叶渣的常见符号和梦境解读的套路等。实践部分则是水晶球观测,占比七成,要求学生凝神看着水晶球,写下自己看到的图像,并解释其象征意义。
      阿莉娅拿到试卷和一只水晶球。周围的同学大多立刻埋头写理论题,或眯起眼睛凝视着迷雾,她却没有急着开始,而是先低头仔细端详手中的水晶球。
      因为她这次测评后获得的书籍恰好与预言有关——《迷雾之眼》。
      “所谓预言,并非后天学习所得,而是一种先天的能力。极少数巫师在出生时便与时间的长河产生共鸣,他们的灵魂与未来的片段相连。”书里是这样写的。
      “许多预言者本人对自身的能力知之甚少,他们的言语往往在灵媒状态下被迫道出,而当事者在事后几乎全无印象。西比尔·特里劳妮便是如此,她自称是大预言家卡珊德拉·特里劳妮的后裔,但她本人所能回忆的预言从未超过一句。”
      “在某些巫师家族中,为了保护有预言能力的继承者不被迫害或者是被追杀,会主动以魔药或仪式封印其天赋。”
      “预言者可分为被动预言与主动预言。前者无法选择时间与对象,往往在灵媒状态下脱口而出。被动预言时,若借助水晶球,需保持心境空白,凝神于迷雾,让潜意识自行浮现图像。主动预言者极其罕见,他们能在偶然情况下选择对象进行预言,但这种尝试几乎不可控。”
      阿莉娅托着水晶球,看了又看。那冰冷的雾气在里面翻腾,仿佛在嘲弄她的耐心。她记得书里写过一种通过水晶球进行主动预言的“偏方”,但那一节的内容并不是用常见的文字写成的,符号和图案让人半懂不懂。她始终没弄清,到底要如何选择对象。
      她以前做的梦能算主动预言吗?阿莉娅暗自皱眉。还是说……其实汤姆·里德尔才是一位大预言家,而他的残魂赋予了自己做预言梦的能力?那晚梦见的雷古勒斯——大概不算,他应该早就死了。可关于西里斯的那一幕,或许……真的能算吧?
      她抱着水晶球,思绪就像被猫叼走的毛线,越滚越乱。
      忽然,水晶球中的雾气剧烈翻滚起来。她不知道是哪个念头触发了条件,又或者只是极其罕见的偶然,雾气竟开始凝聚成模糊的文字,而不是常见的图形。
      “从前有四人,结成好伙伴……”阿莉娅在心里默念着。
      可接下来的几句却模糊断裂,她只来得及抓住第一句“一人爱出风头盛,一人......”,其他字就已经飘走了。
      ……阿莉娅此刻的心情就像自己刚把羽毛笔蘸上墨水,结果羊皮纸就被收走了。
      幸好过了一会儿,雾气里又浮现出新的文字,阿莉娅立马集中精神看下去——
      “可惜风云各自散——
      一人倒在绿光下,
      一人坠入黑幕中,
      一人战死火光里,
      一人被手掐断喉。
      四人俱亡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