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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自古沙雕克反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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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94节
      *
      蜘蛛精的巢穴被清理干净,受害的女子们得到超度,这起案子总算告一段落。
      坐在镇厄司的医馆里,施黛脊背绷直,长长吸了口气。
      对于她来说,事情远没有结束。
      今天经历好几场恶战,每个人都理所当然挂了彩,来到镇厄司一并疗伤。
      虽然全是不致命的皮外伤,但……
      皮外伤,它也是伤啊!
      尤其镇厄司里的药膏,用起来还贼疼。
      被大夫在浑身上下仔仔细细涂好药膏,伤药咬合进血口,像有小虫在用力啃食一样。
      包扎完毕,施黛脸色白了大半。
      第无数次下意识思考:江白砚究竟是怎样做到,满身伤痕却面不改色的?
      几道豁口被缠上绷带,外伤基本解决完毕,接下来是喝药,调理体内凌乱的灵气。
      推开药膳房大门,一片乌烟瘴气,叫苦连天。
      “非要喝这玩意儿?”
      柳如棠捏着鼻子:“丹药不也挺好?”
      陈澈看她一眼,默默把自己手里的汤药喝完。
      “嚯!”
      白九娘子连声赞叹:“厉害啊您这!”
      在这件事上,柳如棠很有自知之明,不和他比。
      “良药苦口懂不懂?又不是第一次,忍着点儿。”
      大夫是个满头白发的小老头,一扭头,看向靠在木椅上半睡半醒的宋凝烟:
      “还有你,快把药喝了!你本就体虚,不喝药调理,莫非想继续病怏怏躺着,下不来床?”
      什么!
      宋凝烟猛然抬头,毫不掩饰眼底纯粹的向往之色。
      天下竟有这等好事!她能向镇厄司请个十天半个月的病假吗?
      大夫:……
      大夫无言以对,宋凝烟抱紧一只僵尸的胳膊,安然入睡。
      施黛在桌边坐好,很快,也得来一碗汤药。
      该怎么形容这种味道最贴切。
      仅是低头嗅一嗅,短短那么几息,就需要一生来治愈。
      施黛没立马喝,看了看身旁的沈流霜。
      很好,沈流霜面无表情一口闷。
      施黛:……
      施黛又望了眼自家弟弟。
      施云声心不在焉坐在桌边,感受到她的目光,倏然抬眼。
      出于狼族本能的戒备,他的眼神最初有些冷,像领地被侵占,投来凶戾的一瞥。
      见是施黛,施云声眼珠转了转,见到她身前盛药的瓷碗,若有所悟。
      她该不会是怕苦吧。
      小孩扯了下嘴角,挑衅般伸出右手,故意一板一眼端起自己的药碗,让施黛看清。
      他可不怕。
      瓷碗边沿对上嘴唇,施云声仰头。
      施云声睁大双眼。
      该怎么形容这种味道最贴切。
      他觉得自己此生不可能再被治愈。
      动作僵住,小孩的身体隐隐开始颤抖。
      “弟弟没事吧?”
      阎清欢小心翼翼:“他好像……”
      沈流霜:“呛到了?”
      柳如棠:“鬼上身?”
      陈澈正色:“像是离魂的前兆。”
      施黛:……被苦到了千万不要逞强啊弟弟!
      施云声沉默很久。
      一片寂静里,偶尔能听见他喝药的声音,咕咚咕咚。
      放下空空如也的瓷碗,施云声重新抬头,嘴角仍有挑衅的笑意,只不过眼底微红。
      施黛:是快哭出来的样子!
      她给施云声准备的糖袋在魇境中用掉,这会儿身上空空如也。
      正打算出门给他买点甜的,却见大夫走上前来,在桌上摆好一叠点心。
      “吃吧。”
      小老头得意笑笑:“就知道你们这群小孩吃不得太苦。”
      沈流霜颔首微笑:“雪中送炭。”
      柳如棠两眼放光:“妙手仁心。”
      施黛拿了块最甜的乳酪团,塞进施云声口中:“悬壶济世仁心仁术,明日为大夫送锦旗!”
      施云声啊呜一口。
      小老头气笑,差点儿给每人来一个脑瓜崩:“不敢当。你们还是把旗子送给卖点心的芳味斋吧。”
      又有两碗药被送上来,递给江白砚与阎清欢。
      江白砚神色如常,倒是阎清欢脸色煞白,欲言又止。
      施黛明悟:这是个同病相怜的苦命人。
      察觉阎清欢迟疑的神色,柳如棠好奇道:“阎公子也不喜欢喝药?”
      他不是摇铃医吗?
      “实不相瞒,我为旁人开方子多,自己喝药很少。”
      阎清欢咽了口唾沫:“这……”
      施云声思忖: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?”
      施黛:“不是这么用的吧!”
      谈话间,江白砚已将一整碗药喝完。
      整个过程只几句话的功夫,同为队友,施黛大受震撼:“真正的猛士,敢直面惨淡的人生……”
      阎清欢目瞪口呆。
      柳如棠看得哈哈大笑:“快喝吧,待会儿要冷了。”
      她在镇厄司当差好几年,对这个医馆知根知底。
      药虽然苦,但极为有用。这么多日子一天天习惯下来,她从最初的一滴不碰,变成现今的咬牙也能喝下去。
      前辈的福利是什么?
      当然是遗忘掉自己当年做过的蠢事,欣赏新人们被苦到怀疑人生的模样。
      施黛闭了闭眼,屏住呼吸,把碗里的汤药一口气喝完。
      好家伙,她的舌头像被无数头牛犁来犁去。
      沈流霜轻笑几声,轻拍她脊背,给她喂了口桂花糕。
      阎清欢也白着一张脸,把黑乎乎的药汁喝下。
      爹,娘。
      他在长安城,有那么一瞬间,见到了奈何桥。
      同是天涯沦落人,喝完药的两人四目相对,一个眉头紧锁,一个神情恍惚。
      柳如棠很没前辈风范,笑得花枝乱颤。
      养伤时没事干,她干脆懒散窝在木椅上,拿出那本《复生吧,我的爱人》打发时间。
      回想这次的探案经过,他们和这册话本也算有缘。
      让她想想,之前看到的进度是——
      有了。
      翻开书页,柳如棠低头,视线扫过白纸黑字。
      【“你把我困在你的府上,锁在你的身边,很有趣吗?”
      她哭着道:“钱?给我一大笔钱有什么用?不要用银钱羞辱我!”】
      章节标题。
      《强制虐爱:缚身囚笼》。
      柳如棠:…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