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天使是奥莉能想到对生命的最高赞誉。
【你能嗅到我灵魂的气味？】
齐木猫的心声第一次传递给奥莉。
她高兴地翘起尾巴，道：“白白会说话！”
不对。
这应该不算是“说话”。
小猫转动一下耳朵，很确定刚刚的声音是直接在脑海响起。
她恍然大悟道：“白白不用学外语！”
真好。
猫羡慕了。
“奥莉决定了！”
她大声地喵喵，尾巴一甩钻进颈前蓬松的领毛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笔，猫爪子一翻本子摊开到空白页，尾巴卷着笔写下新的灵感——
【语言转换器】
“要能自动收录新世界的语言，快速分析解码，转换成奥莉能听懂的语言，再把奥莉说出去的话，转化成新世界的语言。”
她愉快地合上本子，尾巴卷着纸笔收回空间，再回答齐木猫一开始的问题：“奥莉可以嗅到很多很多的味道哦！”
【因为猫很厉害！猫了不起！】
齐木猫开始思考要如何去和奥莉沟通。
某种意义上，猫的心思很好读懂。
只是要如何有效地沟通……
【每个人的灵魂气味都不一样吗？】
齐木猫再一次传出心声。
奥莉稚声回答：“是的哦，白白的味道就很特别！”
她歪一下头，思考一会回答：“有人类喜欢的咖啡味道，软软弹弹又硬硬实实！”
齐木猫静静看着她。
缓缓发出一个问号。
“这是一种比喻哦！人类最喜欢的比喻！”
奥莉伸出前爪，舒舒服服地伸一个懒腰，尾巴高翘，软乎乎道：“白白的灵魂和肉卷一样卷起来了，里面有好多好多厉害的内馅，别人看不见，但白白自己知道。”
齐木猫开始沉思。
奥莉能察觉它的超能力。
包括【瞬间移动】时产生的空间波动。
要不是拔掉限制超能力的装置直接瞬移离开，怕是会被当场抓包。
“白白的家是这个世界吗？”
齐木猫回过神。
镜片后出现一个“硕大”的猫脑袋。
它抬爪抵住奥莉湿润的小鼻头。
“喵呜……”
她不舒服地后退两步，舔舔鼻子道：“奥莉和白白成为朋友了，是不是能去你家玩啊？”
齐木猫转身。
它从天台下到教学楼，奥莉一路跟着它好奇地东看西看，发现自己落后一段路又撒开小猫腿跑着跟过去，再放慢速度。
她对人类的学校总有很多好奇。
“白白是学校的守护神吗？这里好多地方都有白白的气味。”
齐木猫跳上走廊的窗户，回头看向奥莉。
洁白的小翅膀舒展开。
她轻悠悠地飞起来，落到齐木猫身旁收拢翅膀，反卷的猫耳朵转动一下朝向运动社团的方向。
【我们不过去那边。】
齐木猫跳到走廊外的草丛。
它昂头看向奥莉，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。
“知道啦。”
奥莉看好位置跳下去，压低声音道：“白白害怕别的人类发现奥莉。”
齐木猫看她一眼。
它的确是担心奥莉的存在引起学校里的人注意。
【我是这个学校里的学生。】
“喵喵？”
奥莉震惊到瞳仁都放大一圈，差点忘记要跟上齐木猫。
它停下脚步，回头望向她。
奥莉回过神舔舔鼻子，重新追上它，好奇不已道：“白白喜欢上学吗？你是不是要拿人类的文凭呀？”
【我喜欢普通又平静的日子。】
不是喜欢上学。
齐木猫上学只是因为这样做更符合一个“普通人”的生活方式。
普通地上学。
普通地考试。
普通地认识一些人。
……
平平凡凡地过完一生，待到年老以后再感慨一下自己的人生似乎太过“普通”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经历，更没有什么值得人记挂的好事与坏事。
这就是齐木猫的愿望。
“白白的愿望好简单哦。”
奥莉天真地感慨一句，举着尾巴东张西望。
齐木猫回头。
它深深地注视奥莉，头一次出现某种情绪波动。
【想过普通而平凡的生活一点都不简单。】
甚至可以说，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。
齐木猫身边有太多“不普通”的家伙，以至于努力想当一个“普通人”的它在别人眼里的形象都相当微妙。
“喵呜？”
奥莉困惑地歪头。
她不懂齐木猫的困扰，稚声稚气问道：“这个世界有乱七八糟的异能者准备靠吸血鬼征服世界吗？或是吃人的咒灵？能自由飞去平行世界打算一统所有平行时空的大反派？”
齐木猫沉默。
但它的沉默震耳欲聋。
“这个世界最大的能量都在白白身上，你是堪比神明的存在，不管遇见什么坏家伙都能轻易打倒……”
奥莉歪头，不解道：“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不是都很轻松吗？”
不是这么简单。
它安静地看向奥莉，见她透彻纯净的天蓝猫眼映出自己的模样。
一只白猫。
齐木猫重新改变一下自己的外形，将抑制超能力的装置化作项圈朝下支愣。
它平静地走出校园。
路上的行人看见它和奥莉都不会觉得奇怪。
因为它曾经对这个世界使用过改变认知的能力。
人类的头发五颜六色很正常。
猫应该也是。
抑制超能力的装置只是一对普通的发卡。
猫的角应该也是。
……
…………
不对！
齐木猫一转头看见女孩子们围起来的奥莉，尾巴都高高翘起一点不怕生人的样子。
“你好可爱呀，我可以摸摸你吗？”
“伟大的恶魔批准了！”
“为什么你会说话呢？”
“因为是恶魔哦。”
喂！！
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吗？
齐木猫远远地看着她们互动，心下叹气已经准备好等下取掉抑制器，再改变一次全世界的认知。
“那边的是你的朋友吗？”
奥莉转动一下耳朵，看向齐木猫，大大方方地回答：“对呀。”
她昂起圆乎乎的可爱小猫脸，稚声道：“奥莉是宇宙最伟大的科学家制造出来的猫猫机器人——恶魔号！白白是神明号！”
齐木猫一愣。
“很厉害吧？”她得意洋洋地翘起尾巴，道：“奥莉博士世界第一！奥莉也是猫猫号里的第一！”
“奥莉博士制造的第一号猫猫机器人是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吗？”她们嘻嘻哈哈地问。
奥莉脆生生地应下。
她轻晃着尾巴，放松自然的姿态半点看不出是在胡说八道。
直到围着她的女孩子们散去。
奥莉探头看向齐木猫，翘着尾巴打招呼道：“奥莉回来啦！”
【你不该暴露太多自己的身份。】
她疑惑地看向齐木猫，抖抖耳朵，不太习惯声音不从耳朵走。
【不管是恶魔亦或机器人都会引起大范围的注意，说不定很快会有记者和电视台要采访你。】
一旦上新闻，注意到奥莉的人会更多。
很难保证不会遇见什么想抓走她研究的人。
“白白是在担心奥莉吗？”
她歪头看向齐木猫，尾巴轻晃着道：“奥莉是时空恶魔，没有人能抓到掌控时间与空间之力的恶魔哦。”
【那也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。】
齐木猫最不希望的就是“出众”。
过去的它已经“出众”过太多次，身心俱疲，如今只想当一个“普通人”。
奥莉恍然大悟道：“白白想低调！”
没错！
它最想要的就是低调！
最好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它的特殊。
“喵呜……白白带奥莉玩，这个送给白白吧！”她低头扒拉几下颈前的软毛，爪子勾住一小包三角贴纸。
代表“注意”与“警示”的三角形，内里印着猫爪印子。
齐木猫低头看向奥莉推过来的贴纸。
她从中扒拉出一张，示范性地右前爪一踩，贴纸上的猫爪印附着到肉垫上。
粉粉的小猫肉垫里印着一个更小的猫爪印子。
奥莉得意洋洋地介绍道：“这个是奥莉帮好朋友发明的存在感模糊贴纸哦！虽然作用只有一天，但只要用上贴纸，不管白白今天干过多么出格的事，其他人都不会记得！”
“他们只会记得今天遇见过一个人或是一只猫，对方具体长什么样，干过什么事都会模糊掉。”
齐木猫微微睁大眼睛。
它透过镜片看见的小毛团得意一下很快又露出一点心虚的小表情，尾巴卷到身旁，支支吾吾地补充道：“不过白白的灵魂很强，一张存在感模糊贴纸可能不是很够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