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5章
服部平次挂了电话，清了清嗓子。
“总之，先离开这里。红叶小姐，今天多谢。”
大冈红叶起身，对门外开口，“伊织。”
执事伊织无我应声出现，撑开一把油纸伞。
“大小姐，车备好了。”
灰原的视线落在伊织无我身上。
他为红叶披上披肩，双手悬停，距离分毫不差。
他转身引路，步伐明明白白，落地无声。
他脸上的微笑温和，也温和得毫无破绽。
太完美了。
完美得像一件赝品。
灰原哀懂了。
又是贝尔摩德的恶趣味。
那个女人从不培养下属，她只创作艺术品。
刚才的女下属，是冰冷的金属雕塑。
伊织无我，则是京都限定版的人形漆器。
每个动作，都刻着贝尔摩德华丽虚假的烙印。
他们坐进劳斯莱斯。
伊织无我启动车子，雨刮器规律地扫过车窗。
车内一片安静。
柯南看向服部平次，递去眼色。
服部平次回以警告。
灰原哀靠着车窗，侧脸的轮廓，柔柔映在玻璃上，精致冷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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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穿过町屋，带来樱花的湿气。
灰原哀站在檐廊下，月光洒下，照在她小小的身影上。
“黑衣组织的二把手，密谋篡位。真是讽刺。”
“哎呀，哀酱的口气越来越像大人了。”
一道女声切断了灰原的思绪。
灰原没有回头。这阵玫瑰香水的气味，只属于一个人。
月光下，金发女人现身。她身穿深紫色和服，姿态优雅，好似从古画中走出。
“你来得正好。”灰原转身，冰蓝色的眼眸，对上那双含笑的碧瞳，“可以看看我们怎么收拾你的前同事。”
“前同事？”贝尔摩德轻笑，步步逼近，“亲爱的，我现在可是合法监护人。”
她递出信封，里面是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是个婴儿，眼神却深不见底。
灰原指尖捻过照片，冷白的面孔毫无温度：“乌丸莲耶。aptx4869最成功的实验品。我是不是该为自己的成果骄傲？”
“你对自己太苛刻了。”贝尔摩德修长指尖勾起她一缕茶色头发，“这不是优点。”
灰原后退。
后背撞上冰凉的木柱。退无可退。
贝尔摩德俯身，呼吸轻轻吹过她的耳朵。
“夜还很长。”
灰原推开她，心跳失序。
她快步走向拉门：“少玩把戏，我们有正事。”
拉门打开，室内灯火通明。
柯南盯着笔记本电脑，眉头紧锁。
服部平次烦躁地踱步。
大冈红叶端坐着，姿态悠闲。
“灰原，”柯南抬头，目光落在她身后的贝尔摩德身上，“看来，我们的‘特别顾问’到了。”
服部平次停步：“喂，工……柯南，你确定？”
大冈红叶摇动折扇：“平次君失礼了。贝尔摩德小姐现在是盟友。”
贝尔摩德挨着灰原坐下，距离近得，让灰原绷紧了身体。
第143章
“各位不必担心,”她开口，“我和琴酒的账，比你们想的更需要清算。”
灰原突然问：“作为监护人,你那位‘小宝宝’呢？不怕他半夜爬出婴儿床，重建组织？”
“啊啦,哀酱在关心我？”贝尔摩德侧头看她，笑了笑，“放心，我请了最可靠的保姆。”
“不会是……”
“没错,伏见。”
灰原深吸一口气，压下情绪：“说正事。琴酒的计划，你知道多少？”
“他要的,远不止组织。”贝尔摩德收起笑容。
柯南接话：“他想彻底控制aptx4869。”
“不止。”灰原的语气冰冷，“他想贩卖永生。”
服部平次嗤笑：“典型的宫廷政变。只不过这次的‘君主’还穿着纸尿裤。”
“平次君。”大冈红叶用折扇轻敲他的肩膀,“注意措辞。”
贝尔摩德的视线锁定了灰原,端起茶杯,动作优雅，完全就是京都的贵妇人在品下午茶的姿态。
“他说的没错。”贝尔摩德耸耸肩,“一场荒诞闹剧。组织首领现在的烦恼，是什么时候给boss换尿布。”
“aptx4869的副作用,出人意料。”灰原表情复杂，“我设计时,没想过这个结果。”
“命运充满讽刺。”贝尔摩德摇摇头,“我没想过,会和工藤新一的小女朋友坐在这里。”
“我不是他女朋友。”灰原立刻反驳，语调有一点点恼怒。
“哦？”贝尔摩德挑眉，“这么说,你单身？”
空气冷冻住了。
柯南猛地咳嗽。
服部平次吹起口哨。
大冈红叶用精致的丝绸折扇挡着脸，看戏。
灰原不说话，打算放置play。
贝尔摩德姿态慵懒，金色长发垂落肩头，只端着茶杯，缓缓喝着。
“我们顺着威灵顿勋爵的线索，查到他只是个白手套。”
服部平次到底是忍不住，把话题转向了正题。
“真正的大鱼，利用离岸公司网络，搬空组织的资产。”
“手法很专业。”柯南推推眼镜，镜片反光，“琴酒和朗姆想吸干组织的血，另起炉灶。‘黑鸟’是，一群想脱离旧巢的乌鸦。”
“金融界的雕虫小技罢了。”大冈红叶给自己添茶，声音冷静又明明白白，“我已经让大冈家在伦敦的银行，配合瑞士的朋友，对‘黑鸟’的账户做了‘压力测试’。”
她顿住，嫣然一笑，看向服部。
“简单说，他们现在一分钱也动不了。英国金融监管局和欧盟反洗钱工作组会联合调查他们。未来十年，琴酒先生，只能用津巴布韦币买伏特加了。”
服部平次的脸颊抽动。
灰原有点想笑。
这位霓虹世袭的大小姐，遇到和服部平次相关的事情，有点疯疯癫癫，没想到在这正事上，确实非常可靠。
这时，贝尔摩德开口，“说起来，这次这么顺利，要感谢我们的小科学家。”
所有目光瞬间聚焦。
灰原端起茶杯，喝茶的动作掩盖了僵硬的表情。技术喝水。
“我只提供了他们早期研究资料的技术方向。”她的声音平淡，像在念报告。
“是吗？”贝尔摩德轻笑，放下茶杯。
“我倒觉得，你做的远不止这些。你从档案的加密方式，反向推导出琴酒的思维模型，预测了他藏匿数据的三个备用服务器地址。对吗？”
“sherry？”
最后的名字，她念得又轻又软。
灰原后背僵起来。
她不回头。
面前的玻璃，映出贝尔摩德的脸，那双妩媚众生的眼睛噙着笑。
“你的情报网，真叫人讨厌。”灰原开口，语调冰冷。
大冈红叶那个完美管家，伊织无我，是贝尔摩德的人。她知道。
贝尔摩德笑了。
“asecretmakesawoman，woman.”
“秘密让我们迷人。不是吗，小灰原？我们都有秘密。不能告诉那些天真男孩的秘密。”
柯南眯了眯眼。
贝尔摩德和宫野志保的秘密……马萨卡。
贝尔摩德坐直身体，环视屋内众人。
“毕竟，照顾一个拥有全世界最黑暗灵魂的婴儿，可不是轻松的活。”
噗。
服部平次一口茶喷了出来。柯南的脸颊肌肉在抽动。只有大冈红叶，依旧优雅的晃着手中的折扇，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。
“贝尔摩德，”柯南终于开口，“琴酒和朗姆不会罢休。组织内部的清洗会很血腥。”
“哦，亲爱的金色子弹。”贝尔摩德冲他眨眼，“那不是你该担心的。那是……家务事。我和我的老板会处理好。”
家务事。
三个字，意味着权力洗牌，血流成河。
灰原沉默。这个女人在向她展示力量。
足以搅动世界格局的力量。
她在说：雪莉，你天生属于这里。风暴的中心。
“天色不早了。”贝尔摩德伸展身体，“我的小*主人该喝夜奶了。京都的夜景很美，但我更习惯伦敦的雾。”
她走向门口，在灰原身边停步。
“你变了，雪莉。”
“你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实验室里，用数据筑墙的女孩。你开始用你那颗聪明的脑袋去战斗，去……毁灭。很好。”
“我在做我该做的事。”灰原转过身，直视她。碧蓝色的眼，平静如冰。
“而且，我叫灰原哀。”
贝尔摩德看着灰原，碧绿眼睛里情绪复杂。
灰原端起茶杯，遮住发烫的脸。
“说正事。琴酒的计划是什么？”
“线人回报，三天后，祇园祭。”贝尔摩德恢复了职业口吻，“他们借人流掩护，清理叛徒，转移资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