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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离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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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78章
      她甚至还要说一句:“……夫君宽仁。”
      周鸣山笑了一下,眼神阴冷地将她摔在地上,拂袖而去。
      蔺怀柔眼神迷茫,目光闪烁。
      她狼狈地爬起身,失魂落魄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,拆下发钗,忍着眼泪重新梳妆。
      她的丈夫说过,主母不能失仪,她不能失仪……时刻不能。
      郭慧最喜欢桑晚慈的哭戏。
      她总是一滴眼泪就能让观众为她喜为她悲。
      此时她坐在梳妆台前抖着手梳头,泪在眼眶中打转,不能落下,不敢落下,看得人万分揪心。
      鹿知微都想给周鸣山两拳!
      社恐罗鑫寒也想给周鸣山两拳!
      周鸣山给完蔺怀柔压力。
      接下来就轮到蔺家给蔺怀柔压力了。
      蔺怀柔梳完妆之后,静默地坐在房中,宛如枯木。
      她的脸颊上留着巴掌印,眼里没有光,好似随时都能化作云烟,了却生命。
      她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坐了多久。
      很快有下人通禀,说她的父母亲来了。
      听见父母亲时,本已干涩的眼眶顿时又浮上水光盈盈的泪。
      “请他们进来……”
      她强忍着声音的颤抖。
      她心中委屈,她想和父母说说,她想听他们安慰她,她想……她想有个依靠可以让她尽情地哭一哭。
      但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,自己还是高估了父母的本性。
      ——他们根本不在乎。
      她受了委屈又怎么了?
      蔺家只要没完,就不算什么。
      被丈夫打了?那又如何!
      她嫁入周家,生是周家的人,死也是周家的鬼。
      更何况为了整个家族,挨一下巴掌算得了什么?
      他们不仅不会心疼她,还要帮着周鸣山说教。
      “柔儿,你既然已经成为周家主母,就该知道万事以鸣山为首,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,他不要你做什么你就切莫去碰!
      “莫要再惹他生气,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,你不能怪他。”
      蔺父如此说道。
      蔺怀柔听得怔愣,脸上还未消散的红印好似又被人落了一巴掌下来,火辣辣地疼。
      她错了?
      她错什么了?
      她救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,她和错之有!
      就为了家族,她就连委屈的资格也没有了吗?
      是不是有一天她被周鸣山打死了,只要家族可以长存,他们便会为周鸣山叫好?
      在他们心里,她蔺怀柔究竟是个人啊,还是一条可以利用的狗啊……
      “我累了,”蔺怀柔背过身去,闭上眼,眼泪悄然滑落,“二位请回吧……”
      “柔儿——”
      “我说我累了,你们听不懂吗!你们现在是不是只能听得懂周鸣山说的话?!
      “好、好,我这便去帮你们请他过来,问问他,不让周家主母休息是何道理,又该如何处置!”
      蔺怀柔气极,声音陡然严厉不少。
      蔺父蔺母闻言骇然,赶忙告辞。
      他们知道周鸣山可怕,但他们却从未想过要救女儿离开。
      蔺怀柔于他们,早就不是骨肉,而是利益。
      两位老人一退场。
      桑晚慈独自待在封闭的卧室里,身子瘫软,六神无主地坐在地上,眼泪再也抑制不住,直往下坠。
      她没有哭出声音,却悲伤得让每一个人感同身受。
      画面从上往下拍。
      她无助地抱着自己,双肩颤抖,满身哀戚。
      整个场景的光线灰暗,绝望将主人公重重包围,让人难受得好似快要喘不过来气。
      郭慧示意鹿知微登场。
      鹿知微已经在门外准备好了。
      脚铃叮铃一响,清脆悦耳。
      桑晚慈的哭戏在此微微停顿。
      接着鹿知微叩门,轻轻推开门,她喊了一声:“夫人。”
      桑晚慈应声回头。
      镜头中,一束天光从神女身后照进来,无声落在蔺怀柔身上,犹如刺破绝望的曙光。
      画面因此突然明亮几分,生出了希望之色。
      神女站在门口。
      她看见了蔺怀柔的泪,以及她被打得通红的面颊。
      她瞪大眼睛,连忙跑进去关怀。
      这一瞬间,她既心疼又愤怒。
      周鸣山怎么敢又怎么能打她!!
      神女看着眼前泪盈于睫的人,重新冷静下来。
      她轻轻擦去蔺怀柔的一滴眼泪:“夫人,是不是很疼?”
      蔺怀柔望着她,片刻后,迟缓地点了一下头。
      神女又问:“擦过药了吗?”
      蔺怀柔摇了摇头。
      “是老爷打的吧?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“夫人,我都明白,我看得清。”
      “阿月……”
      蔺怀柔抓住她的手问:“阿月,我做错了吗?”
      她忍了这么久,救了那么多人,为什么他们都觉得她做错了?
      神女闻言,把人拥入怀中,声音温和如风:“你没有错,错的是他们。
      “若你错了,若你罪不可恕,神女又怎会为你施展神迹?”
      是啊,是啊……人在做天在看。
      她靠在神女怀里,不自觉抓紧了她,好似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      “夫人,”神女忽然道,“走罢。”
      蔺怀柔怔愣。
      神女缓声道:“去西陵看蝴蝶谷,我陪你去。”
      神女的话在这里顿了顿,最后认败似低眸保证道:“阿月可以伺候夫人一生一世。”
      她动心了。
      她喜欢上了这个会撒谎又满腹心事的信徒。
      她想带她逃离这里,想得到她一个人的爱,超越信仰的爱。
      我的夫人,放下这些烦恼事吧。
      这里千般万般,都不值得你的一滴泪。
      回应她的是蔺怀柔的沉默。
      她看不见蔺怀柔的表情。
      镜头也故意没有把桑晚慈的表情拍进去,这样才可以迷惑观众。
      片刻之后,她突然听见蔺怀柔厉声道:“住口。”
      “我生是周家的人,死是周家的鬼。
      “我与鸣山情投意合,举案齐眉,不过是一时闹了矛盾,没那么严重。
      “自此之后,万不可再提起这些事,若被老爷知道,我亦保不住你!”
      情投意合,举案齐眉。
      这究竟投的是那门子的情和意?
      神女气笑了,又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周鸣山。
      神女紧紧盯着她的眼:“你真的喜欢周鸣山?”
      蔺怀柔豁然站起身,声音坚定:“我心悦夫君,人人皆知。”
      神女跟着站起身,更加不解:“他究竟哪点值得你喜欢?”
      蔺怀柔看着外头:“夫君哪点都值得我喜欢。”
      她像是在说给神女听,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。
      她在逼自己面对现实。
      对周鸣山来说,她们皆是蝼蚁。
      神女气得发笑。
      她再也没办法像从前一样悲悯冷静地看芸芸众生。
      她的心里有了人的七情六欲,她的眼里有了蔺怀柔。
      神女道:“你这样太痛苦了。”
      蔺怀柔没有看过她一眼,只是说了一声:“我心匪石。”
      ——不可转也。
      神女还想说些什么。
      蔺怀柔已经不想再听:“出去。”
      神女愕然,这是蔺怀柔第一次对她这么严厉。
      她们第一次闹矛盾,因为周鸣山。
      蔺怀柔看着神女被自己气走,又回身静默地坐着。
      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:我心悦夫君,我爱他,我必须爱他,他不准许我不爱他。
      仿佛冠以爱的名义,她就能活得轻松一点。
      鹿知微出去了,又拿了一瓶药回来。
      神女虽然生气,但还是不会放着蔺怀柔不管。
      不过怎么给就纯看鹿知微自己发挥了,剧本这里只写了给药,连台词都没有。
      于是鹿知微敲了一下门,拉开一条门缝,把手臂伸进去,将药放在地上。
      收回手,关门,一气呵成。
      别扭又有点可爱。
      桑晚慈听见响动,目睹全程,脸上的表情忽然温和不少。
      就是送药这个举动让蔺怀柔心情好了不少,还想着要给神女道歉。
      不管怎么样,神女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,她的语气的确太凶了些。
      她去道歉,正好遇上神女喝醉,两厢碰撞便是一出万众期待的名场面。
      ——吻戏。
      这场戏要到晚上才拍。
      在那之前,郭慧让大家先去吃完饭,吃饱喝足了再来。
      尤其关照了鹿知微和桑晚慈。
      这毕竟是她们两个第一次在荧屏上和同性接吻,多少要做些心里准备。
      鹿知微不好意思,但多少还有点期待。
      她们私底下是亲了很多次,但搬到明面上亲还是头一回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