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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奸妃佞臣破镜重圆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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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56章
      裴焉寸步不让,于朝堂上冷喝:“孤为大庆征战四海,岂容你卑鄙侮辱。再说,难不成孤就那样蠢钝,穿个龙袍还能被你的探子察觉?!”
      这一声诘问逼得严怀山脸色铁青,手指颤抖地对着裴焉那张冷脸,连话也说不出来。
      裴昱头疼,他本就不擅朝事,更何况文武两大臣子当面互指谩骂。
      一时觉得严怀山把他当蠢货,随便什么借口也拿来参裴焉,搞不好反而让他民心更旺;一时又觉得裴焉贪恋权势,看不出严怀山是依照自个儿的命令行事,非得抓着兵权不放。
      这样烦闷之下,灵忧那里给他治蛊的法子也变了——被虫子啃噬一痛,下.体出血不止,她还笑嘻嘻的,称这是她钻研出的最新疗法。
      清明当日,宫人称房浅发动了裴昱也没功夫去看,他正痛苦于隐病,只让人去请了礼佛已久的卢太后出山坐镇。
      卢佩音在元宸宫养病,见不得风,便是一通嫔妃守在贤妃的大殿中。
      听着偏殿里传来阵阵哀嚎,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运,翠钏一阵咂舌,还要装一装提起去年假孕的事:“可怜我那皇儿无福,没法降生皇室。”
      卢太后瞟她一眼,面色烦躁:“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!”
      翠钏忙应了,趁着起身走动的功夫坐到房幽身边,见她一脸沉静,不由道:“贵妃姐姐不担心吗?”
      她见房幽近日来醉心宫务,还以为她是真心想夺皇后的权,若如此,房浅的孩儿岂非对她十分重要,又为何如此镇定呢?
      房幽给她看了看手中佛珠,道:“一时半会儿生不下孩子,看贤妃这样,估摸着最少也得一夜。”
      翠钏还未答话,严致欣已阴阳怪气地开口:“哟,咱们金尊玉贵的贵妃怎会知晓这些?分明也没瞧皇上往您那儿去过,莫非是未雨绸缪?”
      说罢,已是娇娇地笑起来。
      房幽轻瞄她一眼,平心静气道:“本宫堂妹在生死关头,这会儿不同你计较,再惹本宫,教训你一番并非难事。”
      严致欣咬牙,恨恨闭嘴。
      卢太后看了看产生口角的二人,心中倒是满意。要保住卢氏地位,这两个后宫中权势最高的女人,吵得越凶越好。
      房浅这一回生产,当真是足足生了一整夜,待到东方微微泛着鱼肚白,终于见接生嬷嬷满身是血地往外走。
      太后守了一夜受不住,早早去旁边殿里歇息了。房幽和严致欣站起来,同时开口:
      “可还平安?”
      “是男是女?”
      那接生嬷嬷扑通一声跪到地上,声音发颤:“二位娘娘,贤妃、贤妃娘娘,产下的是个皇子。”
      严致欣先是嫉恨,再便是惊异——若真生下了个小皇子,何必要如此战战兢兢。
      紧接着,接生嬷嬷道:“孩子在母体肚中憋了太久,如今已然没气了!”
      严致欣还未反应过来,便听又是一阵闷响,却见房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。
      她唇角翘起,努力地往下压,险些要控制不住放声大笑。这就是现世报,叫房幽得意!
      没多会儿,裴昱也得了消息,便更不想来看房浅了。她本就只有生孩子这一价值,如今孩子都没了,要她还有何用。
      得知房幽当场晕倒后倒是挑了挑眉,轻哼一声。
      眼下她没了所谓的日后依仗,总该对自个儿奴颜婢膝,以求房氏来日了吧?
      他便冷眼期待着。
      孩子没了虽然晦气,但裴焉那儿上交了兵权,他心情不错,不过为着稳裴焉的心,他又将禁卫司交还给了他。
      久未放松,裴昱伸个懒腰,叫了宫伶进来唱曲儿。
      房浅宫中。
      太后知晓孩子没了以后,径直离开了,其余嫔妃也被白着脸的离贵妃遣散,她只带着德妃进去,道是想叫她宽慰贤妃一番。
      翠钏被房幽拉着腕子,心中七上八下——
      这姊妹俩莫不是要把她拉成丧子同盟,大杀皇宫了?可她心知自个儿捞个德妃当已是走了大运,实在不想卷入宫斗。
      翠钏进了房浅的寝殿,见她面色冷漠,好似没有一点儿丧子的悲痛,一时愣在原地。
      房浅见着她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。
      她道:“阿姊把她带来做什么?是想当阎王爷,逐个告知死期么?”
      翠钏摸不着头脑,只能去看房幽。
      房幽按着她的肩膀坐下,将早已打好的腹稿和盘托出:“……因那蛊毒的问题,房浅的孩子必定生不出,而你,大约也与她一般。”
      她话说得委婉,翠钏却并非蠢人,一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      “我是要不久于世……?”她面色一片空白。
      房幽:“是。”
      翠钏忽而拔下发间的金簪,暴起扎向房幽的咽喉:“贱人!是你害了我!”
      三人间隔极近,躲都来不及躲,房幽见状,只能空手去拦,手当即被金簪划开了个大口,血流如注。
      她制住她,道:“我知你痛恨,但此事虽起源于房浅,但并非她本人之过……”
      翠钏尖叫:“闭嘴!死的不是你!你当然能如此事不关己!”
      房浅冷呵:“这时候来后悔了。当初裴昱嫌不够,不是你自个儿往上扑么?扑了也就罢了,我也没见裴昱对你多好,后来不是我阿姊替你谋算的前程么?你在这要死要活,换了我,定不会告诉你此事,让你死都死不明白。”
      房幽低骂她:“你闭嘴。”
      她原也想过不告诉翠钏——人若知晓死期,不知会有多绝望痛苦,更会做出不可预见之事。为了她自个儿,也是不告诉真相的为妙。
      但翠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她被房浅,被裴昱,也被裴焉害了,她没法真的就这样让她不明不白地殒命。
      “你想要什么,我都会竭力满足你,若是担忧家族,我可暗中操作,让你母家归入我们房氏,保证三代无忧。”房幽手上还流着鲜血,却没空去管,眸子盯着翠钏不放。
      翠钏耸着肩,一边笑一边流泪:“人都死了,说这些,还有用处么?阳间的事,与一个死人何干?”
      房幽心中复杂万分,实在不知以什么表情面对于她,只僵着脸枯坐。
      翠钏对房浅,那必定是恨之入骨,不管蛊毒是谁准备的,但都是房浅连累了她。但对房幽,却是不知是否该怨恨。
      她初时,的的确确存着踩新王妃、高高在上的房氏女一脚的想法,房幽新婚夜受冷待,她还十分得意。
      后来她处处出手拉自个儿一把,连德妃这位份也是凭靠了她才得来。
      就连如今即将身死的消息,也是她据实相告。
      翠钏知晓,若自个儿真死得不明不白,她当是比眼下更恨,下了地府也不会放过这些人。
      她木着脸往外,如一具行尸走肉,房幽看着她的背影,眼眶泛红。
      房浅冷笑:“好了阿姊,别管她,你快包扎伤口吧。”
      房幽用金疮药敷上去,又随意扯了些碎布盖上,将手掩在袖子中,以免被人瞧见。
      待回了自个儿的宫里,房幽便让湘莲、湘元给她重新上药。那伤口着实太长太深,瞧起来须得缝针,若只用药哪能好。
      可让她二人为难的是,房幽死活不肯请御医,道是要瞒着阖宫。
      湘莲咬牙,当夜便穿了信出去。隔日,便有个御医来为贵妃请平安脉,“顺带”处理了她的伤口。
      没过多久,翠钏开始争宠。
      自裴昱上位后,她几乎没被翻过牌子,这回来势汹汹,见谁咬谁,连严致欣都被她截胡不少次。
      皇后体弱不管事,二人争吵起了口角,便当着房幽的面互骂。
      因着愧疚,即便错处在翠钏,房幽也只能皮笑肉不笑,叫严致欣回宫自省。
      这下子,两人结的梁子更大了。
      进了五月,前朝起了骚乱。
      四月起,天公便没再下一滴雨,眼瞅着是天下大旱的前兆,才回归朝堂不久的房鹤明便直言须得尽快拨银豫州等地,修堤梁,通沟浍,命令各地存粮,以防大庆陷入断收危机。
      然则严怀山与之唱反调,道是房氏子弟多就职工部,房鹤明此举是在为自家铺路。
      裴昱两个都搞不定,便用了他以往的老法子,压后再议。
      可干旱一朝降临,日头一天毒辣过一天,庄稼大面积枯死,民间百姓人心惶惶。
      裴昱这时知道急了,紧急派遣人马分散各地,尽力抢收。
      然而外放京官回来了,没几日,旱区的灾民也来告御状了——道是贪官面上做钦差大臣,背地里却押下拨银,使当地没有一丝改善。
      裴昱是真真怒了,大殿之上拔剑砍了几个朝臣的脑袋,又将希望寄托于亲亲三哥身上。
      奈何裴焉被夺权,不愿接手这等麻烦事儿。
      听闻他气急,竟指着裴焉的鼻子,骂他只想着玩弄权势,是个心中没有百姓的佞臣。
      房幽听闻这说法,被逗得扑哧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