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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奸妃佞臣破镜重圆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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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51章
      口中不断地弥漫苦味,裴焉将满满的一盏酒一饮而尽。
      灵忧不受制于规矩,晃晃悠悠地来到他这儿,明面上是敬酒,趁着二人站近,她鬼鬼祟祟道:“我看病的时候能不能自个儿算着来?”
      裴昱那般行径,把她的声名往地上踩——她们南疆儿女虽不在乎这些虚名,但她也不想同一个荒唐的皇帝扯上关系。
      她十分、万分想报复他。
      裴焉不语,再灌下一杯酒,才道:“你暗地里做的那些,不都是自个儿拿主意。”
      灵忧见他好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样,又压低了声音,道:“昨儿小妹叫我进宫,给贤妃诊脉,原来她就是和皇帝一夜春宵的人。她们俩是姊妹,我看那样子,她好似想让我救贤妃呢。”
      她如今随着房渊的叫法,叫房幽小妹。
      裴焉顿了一下。
      原是发觉了此事。
      “不必管她,她若问你,你便说没有解药。”他面色冷然。
      房幽其人,他摸得最为透彻。看起来对她那些友人、妹妹狠厉无情,其实总在不必要的时候心软。
      房浅若真的没命,留下一个有皇室血脉的孩子,于她的处境而言,那绝对是天降馅饼。
      偏偏在这种时刻,她还想着救她。
      他啼笑皆非。
      再想起她对周灵筱伸出的援手,眸色压得更深。
      对谁都心软,偏偏对他,心如坚石。
      裴焉又是自嘲地饮下一杯,再往对面看去,房幽已没了踪影。
      上首,皇帝宣他与灵忧即刻便去太和殿。
      数月没有灵忧的诊治,他已是急迫了。
      照旧是同样的手法,这怯懦的皇帝如今已不怕那些蛊虫,甚而有几分享受。
      灵忧一面为他诊治,一面心中疑惑:
      这样一个草包皇帝,是如何让那么多大臣对他死心塌地?裴焉这种蛮横独尊的性格,又是如何忍他?
      实在想不通,她只能加重蛊虫啃咬力度,让裴昱痛得惊呼出声。
      “郡主、郡主!”他龇牙咧嘴地乱叫,“轻些!”
      灵忧又是无语又是嫌弃——她还没做什么呐!
      裴焉瞥她一眼,后者吐吐舌头,这才放轻了。
      待到给那皇帝诊治完,他口中张狂之言,又惹得灵忧心中怒火升腾。
      他竟然要她留在后宫!
      这是何意?!是想纳她为妃?
      灵忧冷冷道:“我虽出身小国,但自小所受教诲,皆是为人正妻。”
      话已至此,裴昱脸色便有些讪讪,心中却愤恨——弹丸小国,亡国公主,竟还与他拿乔。
      她越不愿意,裴昱便越要勉强:“郡主,让你留下是为朕的皇后养养凤体,她久病不治,需要你出力。”
      “否则,朕为何要封你为大庆郡主?”
      灵忧哽住。她如今官话虽已学通,但到底没有母语反应得那样快,只得转头看向裴焉。
      裴昱见状,心中更是升腾起一股戒备。
      他必须得把灵忧变成自个儿的人,否则,这样一个拿捏着他性命的人对裴焉唯命是从,他这皇位哪里坐得稳。
      裴焉道:“既是为国母凤体,郡主便不要再推辞了,若是缺了什么,便与孤知会一声,孤会送往宫中。”
      灵忧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了。
      她与房渊分离已久,眼下才重逢,她便又要进入深宫,心中不可谓不憋闷。
      她有些不高兴地道:“那你记得把我的宝贝们都带进宫里。”
      裴昱蹙眉,略有些迟疑:“何等宝贝?”
      灵忧扬了扬下巴:“就是给皇上治病的那些蛊虫,我放摄政王府饲养着呢。”
      她眼眸一转,像个小狐狸一般笑道:“不过我这些宝贝认生,皇上记得让摄政王亲自送到我这里,否则哪个宝贝趁乱跑出去,伤了谁,可不要怪我。”
      裴昱想到那些蛊虫的威力,后背冒汗,连连答应:“那是自然。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房幽消息不灵,待她知晓灵忧入宫之事,已是半月之后。
      灵忧是肩负为国母看病的使命入宫,住得便离元宸宫极近,自然,也离她这敬圣宫较远。
      她与嫔妃一致,初一十五须得向皇后请安。
      因此,当房幽见着这古灵精怪的南疆公主,不可谓不吃惊。
      惊完,她又觉得天降喜事。
      毕竟这半月来,她一直都在想法子与宫外联络。
      但也许是摄政王归京,裴昱对她这里比以往更严些,近乎到了连苍蝇也不肯放出一只的地步。
      房浅那里也同样。
      房幽甚而为了此事去找湘莲,问她此前是如何与外面互通消息。
      湘莲道:“从前都是找禁卫司,但王爷才回京,好似还没有接手禁卫司的事务。”
      房幽一时又是苦恼。
      见着灵忧的那一刹,她是真想立刻把这人带回去。
      然而不行。若是让裴昱晓得她二人相熟,那便又是一桩官司。
      房幽压着性子,听众妃言语。
      皇后的脸色相比月初确然好上不少,她温柔一笑:“郡主在宫中可还习惯?”
      灵忧道:“还行……”
      她未说完,话头已被严致欣截了去:“小国来的公主,就是不知礼数,皇后娘娘问你话呢,两个字就给打发啦?”
      她在后宫为非作歹已久,皇后与贵妃等闲不会教训她,余下的妃子也是对她避让极了,造就了她在宫中比家里更张扬的性子。
      灵忧却不惯着她,轻哼一声:“本郡主是皇上请来为皇后娘娘看病的,还没回完就被你抢话,你晓不晓得何为尊重?”
      严致欣脸上又青又红,还未回她,又听灵忧开口:“再说了,你是哪位?我只识得皇后与贵妃,可不认得你!”
      严致欣封妃的时间,确是在灵忧随大军“出京”以后,因此她也不能说什么,只干瞪着眼:“牙尖嘴利!”
      灵忧轻哼一声,不理她了。
      这回请安完毕,让卢佩音没想到,房幽却是主动留了下来。
      她道是有些宫务想请教,卢佩音也便应了。
      只是三人同坐一桌,她那眼睛一直瞟向灵忧,卢佩音便是身子不适,亦能看出来。
      房幽心中急切地想着:
      眼下房浅已然足月,预产期便在最近,裴昱安排了好些御医,等闲不许外人进去,自然,她也出不来。
      若是裴昱看守不严还好,可问题是,他如今把自个儿当耗子防。
      卢佩音收回手腕,看着灵忧咬着笔头想药方,闲闲道:“郡主医术高明,不知对孕妇、胎儿可有涉猎?”
      房幽的心一下子提起来,有些希冀皇后能提出去为房浅诊脉。
      灵忧随口答道:“都是人,万变不离其宗,该如何看病就如何看。”
      然而卢佩音却没继续问,只是微笑着与她们闲谈几句,便张口让人回去了。
      灵忧步子快,好似也在躲着她,很快便没了影儿。
      房幽没达成目的,哪儿会轻易放弃,正要追上灵忧,却又被卢佩音叫住。
      “贵妃若无事,不如陪我品茗一杯?”
      房幽心急如焚,眼下过一日少一日,她有些不耐烦应付她。
      她心神不宁,卢佩音自然看得出,把人留够了时间,挥退奴婢,她才道:“阿幽,我不与你兜圈子,你为我与行一大师搭上线,那我便瞒着皇上,把灵忧送进贤妃宫里。”
      房幽瞳孔微微紧缩。
      她却未曾想到,卢佩音竟有如此好的心计,竟什么都看得出来。
      她确实与行一大师见过两面,可为卢佩音搭线,她哪儿能做到。
      “你不免太高看我。”房幽语气里带了怒,她对这位有些交情的朋友,其实很有些气恼。
      卢佩音握住她的手:“阿幽,我知晓,你想当皇后,是不是?若我能保命,必定让出这皇后之位给你。”
      房幽现如今十分不信任她们卢氏,她欲抽回手,不想卢佩音这个久病之人力气如斯之大,她只得嘲道:“皇后,您可千万别这样说,我没那样大的本事,勒令行一大师来救你的命。”
      她软硬不吃,卢佩音的脸色便也冷下来:
      “阿幽,难道你是打量着让我与从前一般身死,而后你就可上位了?”
      第43章 第43章
      房幽面色一下子便僵了。
      卢佩音说的这话,已经再明了不过。
      她亦有前世记忆。
      卢佩音见她迟疑,便缓和了下语气,道:“阿幽,我本不欲与你相争,但事关我性命,便不得不如此。”
      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,她都对这位皇帝表哥毫无爱意。
      房幽还在神游天外:
      老天爷,这世间天道竟如此奇妙,重生也要一次安排三人——若再有多的什么人也有重生回忆,想来她也许不会如此恍惚。
      卢佩音叫她:“阿幽。”
      房幽看向她,眸子里满是戒备。
      如此看来,她当初成了雍王妃,在卢佩音眼中应是啼笑皆非。被前世的燕王妃抢了位置,也亏她那么沉得住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