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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雪媚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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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35节
      打开大门,她低头望地面。
      还行吧,只是有水坑而已。
      她打开伞,小心避开了水坑,慢慢到路边。
      她想着拦辆的士回家,等了一会,见不到*一辆车。
      的确太晚了,已经是休息时间,她只能说,今晚也有收获,至少她的手机拿回来了。
      李明澜去向路口时,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车了。
      越往路口,浸水越深。路边车的车轮都淹在了水里。
      孟泽最后的话倒是没有唬人。
      李明澜犹豫,想着不如借着居民楼的台阶淌水过去。正要迈步,忽然,她被人拽住了。
      对方力道大,她的伞险些抓不稳,回头一望。
      孟泽不知什么时候追过来:“往前水更深。”黑伞下,他的面色沉如墨。
      李明澜憋着一口气:“我打车回去。”
      孟泽讥讽一句:“车子浸水就熄火了,你喊渡船过来才能走。”
      “你说话气人!”她挣着手。
      孟泽不为所动:“我不说话,回来。”
      她站着不动,稳了稳伞:“再气我,我就走。”
      孟泽真的沉默,拽住她不放。
      她跟着他回去。
      幸好回来了,人才刚进屋,雨势骤变,倾泻如注。
      她的鞋子湿了,不想弄脏他家地面,脱下来。
      不过她已经是客人,不好自己去开鞋柜。
      孟泽开了衣柜,给她丢下一双拖鞋。
      是男款的大拖鞋,他的。
      他自己只穿着袜子,踩上冰凉的地面。
      她曾经的粉嫩小拖鞋,估计早被丢了。
      孟泽一路沉默,摸出烟盒和打火机。
      阳台满是风雨,他就靠在门边。
      他抽烟的习惯没有改,但是……李明澜早就看出来了,茶几上没有小猪烟灰缸,她曾经生活的痕迹被清理得干干净净。
      他都有女朋友了,留着前任的东西就太对不起现任了。
      第79章
      李明澜刚才靠过的那扇窗,又被打开了。
      雨水冲进来,打湿窗下的墙。
      她过去,关了下面的,她踮起脚,去关高窗,但是够不着。
      眼见孟泽跟着哑巴似的背对她抽烟,她去搬了餐椅,放到窗下。
      她的袜子也沾了水,她脱下来,踩上餐椅。
      她松开高窗的固定器,被风陡然扑面,她呼吸一滞,手上松了松,失去固定的高窗扣下来,险些夹到她的手指。
      她吓一跳,手上一晃,失去平衡,为了稳住身子,她立即去拽椅背。
      她的手指在椅子边缘快速划过,抓了个空,她一个踉跄,差点跌落下来。
      孟泽从阳台边回来了,扶住她的肩。
      李明澜闪躲他的手,坐稳了之后说:“好了,好了。”
      她脚踩地,再晃一下椅子,下一秒,她发出痛呼:“啊!”
      她的脚趾被椅子脚压到,疼到她掰住一只脚,单脚乱跳:“好痛好痛啊!”
      她跳到沙发边,倒下去,捂住右边大脚趾直喊疼。她在沙发滚了滚,好半晌才缓过疼。
      孟泽一声不吭,进去房间,再出来,又站在她面前。
      李明澜缩起脚:“都怪你。”
      “是你蠢。”孟泽递过来一瓶药水。
      破旧的药瓶上留有医生的医嘱。
      当年孟泽为了她排队挂号时,她多么着迷他。
      她再望他。
      冷漠的眉目依旧,怎么高三时就觉得这是天底下最耀眼的男人。
      孟泽:“喷这个,有止疼药效。”
      李明澜拧开盖子,按不下去,细细一看,喷嘴也有些发黄了,她抬起瓶底,找到保质期:“你这药过期了,放五年了吧。”
      “几年不用了。”他清理了全部和她有关的东西,包括这个,封箱的袋子又被他拆开,“我这里没有和你一样蠢的人。”
      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”
      “你坐着,我下楼给你买药。”
      “不用,缓一会儿就行了。”她摸摸受伤的脚趾头。
      他见到那小小的肉红得变大,凸了出来:“肿得跟猪蹄似的。”
      李明澜几乎要一脚踢过去。
      孟泽去阳台拎伞。
      “别去了。”这么大雨,谁出去都得被淋成落汤鸡。
      他不听,径自走了。
      “孟泽,孟泽。”喊不回来人,李明澜拖着腿,先去窗前,望一会都见不到他。
      风雨遮盖她的视线,她又去了阳台。
      雨落在栏杆,飞溅到她的身上,她踩着拖鞋的脚一下子就凉了。
      夜色沉沉,人冲进雨中,仿佛下一秒就被淹没。
      她险些冲着楼下喊:孟泽,回来。
      夜深,她又不敢喊。
      路灯只照出白茫茫一片的雨。
      她点亮阳台灯。
      孟泽回来的时候能一眼望见这里的光。
      拖鞋脏了,她脱下,拎起拖鞋进来。
      风把房间的窗吹得砰砰直响。
      李明澜进去,突然望见床底被拉出来的箱子。
      盖子开了一半,露出里面的一个红得泛旧的小灯笼发饰。
      她喜欢这个发饰就是因为红灯笼。
      她盼着在考试时红红火火。当然,不可信的。
      她五年前没有收拾任何东西,吵完那一场,她想着还要再回来的。
      哪知,吵完就真的完了。
      李明澜关了窗,蹲在箱子边。
      一件一件审视自己曾经的饰品,连一圈细细的黑发绳都还在。
      他收拾得真干净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路上没几个行人,孟泽淌着水去了药店。
      雨从伞下泼进来,风向上灌,大伞被吹得鼓起,几乎要向上飞。
      孟泽再拽下来。
      这么个雨夜天气,药店早就大门紧闭。
      他拍了拍卷帘门,声音都被盖在雨下,他用脚去拍门。
      不一会儿,卷帘小门轻轻露出小小的门缝,接着,一个小脑袋探出来:“啊,大哥哥。”
      “谢老板呢?”孟泽收起伞。
      谢山蝶打开整扇门:“我哥胆子小,让我来看一看。”
      “你才几岁,他的胆子比你的还小?”
      “大哥哥,我今年十一岁了。”谢山蝶刚才过来时,没有开灯,而是打着手电筒。
      手电筒的光反而让黑漆漆的店铺变得阴森。
      孟泽问:“谢老板是不是听见电闪雷鸣就缩在被子里哆嗦?”
      “我和我哥不在一个房间,不知道。”谢山蝶按亮灯,“大哥哥,你是要买药吗?”
      “跌打药。”
      她的眼睛还没适应灯光,眯起眼睛:“是撞伤了还是风湿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