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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漩涡(父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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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我想念你
      我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,难道他知道我在什么地方?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住址,按照的现在的状态,我还没有办法和他面对面交流。更何况我现在还住在戴婷婷家里。
      于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回了他,让他别来。
      心脏开始狂跳,我又开始紧张焦虑,万一他真的来了怎么办?他会不会知道我和梁池在一起了呢?不不不,应该不能,我们之间有这么远的距离,而且长时间没有联系,他不可能知道我的一举一动。那为什么他会突然说出要来找我的话?是在询问我,还是已经在路上了?
      然后我又绝望地意识到,爸爸还是轻而易举的就牵动了我的情绪。
      如果开学之后,他真的要来,我该用什么理由阻止呢?那爸爸又会听我的意见吗?
      我有些恍惚的跟着梁池坐在后面的双人座,他坐的笔直,双手搭在膝盖上。
      “我们只需要坐三个站点就好了。中午要一起吃饭吗?”
      我说好。
      爸爸也说好,他不过来。
      出乎意料的好说话。
      “那今天我们可以聊聊吗?我想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。”爸爸继续追问。
      我没回他这条,接着打字,“你保证你不会过来。”
      “我保证。”
      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不再看他接下来发的消息,尝试着将注意力放到身边的梁池身上。
      我和坐在我身边的这个人谈恋爱了,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身份的转变,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。
      梁池见我没说话,忍不住笑,“怎么呆呆的?是饿了吗?”
      我回神摇头,“没有,在想事情。”
      “有我能帮忙的吗?”他目光关切,和以前我们相处别无两样。
      “那你帮我想想中午吃什么吧,我毫无头绪。”
      他拿出手机仔细挑选,我悄悄打量他,阳光投在他的侧脸照出一片阴影,我们离得近,我几乎能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,他耳尖还有点红,目光沉稳认真。
      最后我们选在了一家西餐厅,我们面对面坐着,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双手揣在兜里来回搓着。
      我不敢面对他,因为答应和他在一起的目的就不单纯,而他是一个很好的,我不想骗他,但又说不出分开的话。
      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?”
      我抬起头看他,“开学当天回去。”
      “行李多吗?要不要我来接你,然后我们一起打车回学校?”
      我犹豫了一下,已经谈恋爱的话,我和他一起去学校会更好吧,但我还是拒绝了,“不用啦,我和戴婷婷一起去学校。”
      他脸色没变,我还是补了一句,“我现在住在她家里,她爸爸会开车送我们。”
      梁池笑了下,“你们互相有个照应也挺好的,到时候我去接你。”
      再继续拒绝的话显得我太冷淡了,于是我答应了他的提议。
      因为是第一次作为男女朋友关系出来,我们都有些拘谨,冬天也没什么室外活动,我们从商场四楼逛到一楼,最后实在没地方可去了,才准备回家。
      走去公交站的路上,我没留神踩到结冰的路面,脚下一滑,梁池眼疾手快的拉住我,我心有余悸地看了他一眼,被他握着手腕拉到一边,“没事吧?注意反光的地方,现在天气还很冷,有的地方还有结冰。”
      等我站好,他才松开我。我回想着刚才短暂的接触,有差点滑倒的后怕,有对自己刚才差点丢人的懊恼,缺唯独没有和他肌肤接触的心跳加速。
      梁池是个很会找话题的人,回家的路上我们之间的气氛
      不至于太尴尬,他将我送到小区门口,我们面对面站着,谁也没说话。
      我心里乱乱的,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,于是回想着我看过的言情小说,犹豫着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,“开学见。”
      梁池的脸有些红,他回抱我,“开学见。快进去吧,外面太冷了。”
      我嗯了一声,刷了门禁,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他还站在门边,我冲他挥了挥手,示意他回家,梁池也摆了摆手,但没有动。
      直到我转弯的时候,又回头看了一眼,梁池又冲我挥手,我这次没回应他了,低着头往单元楼的方向走。
      如果暂时说不出分手的话,那我尝试和他相处似乎也可行?
      戴婷婷是第一个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人,一起刷视频的时候被她看到了梁池发来的消息,我才告诉她。本来这段关系我是没打算告诉任何人的。
      “挺好的呀,往前看吧。”  戴婷婷这么说。
      往前看吗?我该怎么做到真的往前看呢。
      我没想到,之前的猜测成了真,开学不过一周,看到爸爸接二连三的电话我还是接起来了,得知他就在楼下。
      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一下瘫坐在地上。
      戴婷婷关心的问我,“方玉,你怎么了?”
      我摇了摇了头,找了个借口,“腿抽筋了。”
      “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腿,我之前抽筋可难受了。”
      我谢绝了她的好意,爬上床躺好,看到戴婷婷我才猛然想起,我之前让奶奶寄东西的时候,留的是戴婷婷家的地址。怪不得爸爸那会说要来找我,想必我的地址是他从奶奶那里知道的。
      现在宿舍楼还没关,我还有机会出去。
      我没跟他说我要下楼,但思来想去我还是下床换了衣服。
      平时下楼只需要两三分钟,我硬是走了快十分钟,心跳莫名加快,我的眼眶发热,喉咙也是紧的。
      我终于见到了他。
      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,头发有些长了,我躲在大堂的门帘后面,看了他一眼就准备上楼,可是腿却不听使唤,心脏也一揪一揪的发疼。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,在绿化带旁边踱步,南北方的温差让他时不时抖着肩膀,他望向大厅的方向,我下意识再往后躲了点,深呼吸好几次后才攥着掌心出去了。
      出了大厅,外面的冷空气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,他恰好抬头,几步跨到我面前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他眼角新增了几条皱纹,他只是看着我,并不说话。
      我被他拉去了学校附近的酒店,大概他来得匆忙,黑色背包扔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打开。
      我捡起来放到凳子上,爸爸从背后把我抱进怀里,他的手臂越收越紧,他的脑袋也埋在我的颈侧。
      “小玉。”好半晌他才开口,接着又重复叫我,“小玉。”
      他握住我的手腕,怀抱紧得我快要喘不过来气。
      “我很高兴你还愿意出来见我。”他的唇瓣在我脖子上碰了一下,我偏过头去。
      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变得僵硬,然后慢慢松开了我。
      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只是太高兴了。”他有些语无伦次,连忙去开空调。
      “你冷不冷?我忘记开空调了,热水喝不喝,我给你烧一点吧。”他在不大的房间里忙碌起来。
      “我不喝酒店水壶里的水。”我站在原地没动,看着他动作僵硬又缓慢。
      “哦对,你说得对,不干净。那我下楼去给你买?”他转过身,语气居然带了点小心翼翼。
      我何曾见过他这副摸样,心里难受又有种诡异的快感。
      “没什么事的话,我要回学校了。”我的指甲掐着掌心,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说完这句话。
      “你又要走?”他按住我要开门的手,温柔但强势的搂住我的肩膀,我的手被他举起来,很轻很轻的一个吻落在我的手背上。
      “我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看到你了,小玉,我十分想念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