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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村口那个盲人木匠(乡村小镇,虐男1v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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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5.洗澡
      陈挚炖的鸡汤不好喝。
      鲜是鲜,但实在寡淡。
      恐怕盐都没放几粒。
      乔佳善央求着放几勺辣椒酱,通通被他以养伤要吃得清淡给拒绝。
      看着男人将自己碗里的鸡爪鸡脖鸡屁股啃得一干二净,乔佳善很是佩服。就这清淡程度,他竟然还能吃个精精有味?
      乔佳善没吃饱。
      瘫在躺椅上乱七八糟地想。
      想炸鸡想炒粉想奶茶。
      还想陈挚做的辣椒酱。
      眼下正秋,微微发酵的辣椒酱泛着丝丝酸香。
      没有夏时咸辣,也没有冬来浓烈,是最适口的时候。
      鲜美弹牙的鸡肉能在辣椒酱里裹个遍,该多有滋味。
      想了许久,舌头在嘴皮子上舔了几个来回。
      屋子里锤锤打打的回响突然在她思绪里掺了一脚。
      顺着声音的方向,乔佳善投去了目光,
      此时,陈挚正蹲在屋中央的木头堆里赶工。
      还以为是手头上有急活。
      待他装架完毕后她发现,那是张简陋的木板床。
      男人拖拉着木板床放到了旁屋角落,又细致地铺垫好了床单被褥。
      乔佳善这才惊觉不妙——
      看来,他没打算晚上和她睡一张床。
      晚来夜风吹得勤。
      窗帘布飘鼓起来就没落下过几次。
      灶房窗口没个遮挡,冷得慌,已然不再是一个洗澡的好地方。
      陈挚帮乔佳善把洗澡盆搬到了卧房,提着铁桶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一大盆洗澡水倒满。
      汽雾腾腾的不锈钢大盆放在卧房中央,正正好在房梁悬挂的电灯泡底下。
      水波中倒映着暖黄色的光源,还有乔佳善那张游离了神思的脸。
      “待会儿洗完澡把衣服放在盆里,我晚些帮你一块儿洗了。”
      房门落闭,逗留在门外的男人留下一句话后并没有立马离去,而是摸索着窗台把窗户关紧。生怕漏风,又不知从何处找来个木板,遮在了窗缝前。
      乔佳善歪头看着自己那只缠满绷带的手,又望了望另一只手,
      回神一瞬。
      思绪像是被什么倏然点亮。
      踩在陈挚远去的脚步声刚响起的那一刻,她痛呼道:
      “哎呀!”
      急促的脚步声返了回来。
      “怎么了!”
      “陈挚哥哥,我的手抽筋了。”
      望着推门走近的身影,她愁满了声音接着说道:
      “估计是伤了一只手,总是耗着另一只的力气,成日成天的伤了筋骨……现在两只手都动不得了。”
      “我带你去村里头卫生室看看……”
      乔佳善打断了男人的情急:
      “倒也没那么严重,等过些时候就能好。只是到时候这洗澡水就凉了。”
      男人愣了愣,显然不明白她话中深意。
      只有满面忧切挥散不去:
      “没关系,我再帮你烧。”
      “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,要是几天才好怎么办?几天不洗澡,我都臭了。”
      急功近利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。
      话音刚落时,她意识到情绪的起伏,接而努力摁平了皱起的眉心,调软了声调故作不好意思地试探着问出了口:
      “陈挚哥哥,能不能麻烦了你,帮我洗个澡?”
      “不行。”
      不似寻常迟疑思量。
      男人回应得斩钉截铁。
      “为什么呀?”
      虽然他的拒绝几乎是在她意料之中。
      但是当得到这个答复是,不可避免让她心生不悦。
      刀尖似的目光正往男人脸上劈。
      可刀刃子还没触到男人的皮肤,又立马软了下来。
      灯光照在他英俊的脸,光线被挺立的鼻梁切分出锐利的阴影面。
      灰白色的眼睛被遮掩在浓长睫毛之下,细微光泽在微颤中若隐若现。
      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。
      他终于唇动:
      “我、我是男人。男女有别……”
      眼睛里多锋利的刀刃子都融成了一滩水。
      又被灼热的温度蒸成了气雾,直往他身上牵牵绕绕。
      多怪啊。
      她就这么没了脾气。
      “你不是都已经和我抱在一起睡觉了吗?”
      这话说出口满是无辜,话底下倒是被她偷偷藏了分笑色。
      “不是的。”
      男人急了:
      “这话不能说的、不能往别处说。”
      五大叁粗的壮硕男人声出肃色,却也挡不住羞意从脖颈爬满了脸,唰一下红了个遍。
      那模样好生有趣,只可惜她眼下不能细细品赏。
      “那算了。”
      乔佳善一副叹息模样:
      “我自己来就好。把绷带解了,我这只骨折的手应该还能用呢。”
      “别!”
      始终保持着特定距离的男人大步向前,抬起手想要阻拦。又因看不见身前的人而生怕有失分寸,怯怯地将手收了回去:
      “刚做了手术的,伤口千万别沾水。”
      “那有什么办法。我每日都要洗澡,不洗澡睡不着觉,睡不着觉没精神这伤也是养不好的。反正都是不好,不如让自己舒坦点。”
      说着,乔佳善刻意将绷带摩擦出声响,假作艰难开解的模样。
      “我……”
      深急的呼吸声后,男人松开了紧咬的齿:
      “我帮你。”
      乔佳善听到了。
      微扬的嘴角又被压了下去:
      “你说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“……我帮你洗澡。”